☆、午夜陽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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蟲洞後的宇宙空空蕩蕩。
只有一顆孤零零的行星，獨自繞著一顆幼年恒星旋轉。行星表面是色澤豐富的環狀帶，還鑲著一圈大小不一的小行星帶。
“這是……”
外部通訊全部失效，埃夫裏操縱機甲緩緩向著這顆孤單的行星飛去，仔細觀察著周邊情況，“居然設有天基防空系統。恐怕這裏有人居住……星閃？”
“沒問題，這都是十幾年前的舊款了。給我幾分鐘。”星閃幹脆利落地打開機甲的隱形系統，一手飛快地修改屏障的數據參數，“你說，究竟是什麽人住在這鬼地方？”
“過去看看。” 埃夫裏望了一眼昏睡的莉莉絲，“起碼有人就意味著有藥物。而且機甲引擎也亟需維修。”
“ok，搞定了！現在你哪怕在大氣層上跳鬼步舞，地面監控也註意不到。”星閃吹了個口哨。
“還是小心為上。” 埃夫裏直覺這個星球有些詭異，“我們從陰面降落。”
這顆行星公轉和自傳的時間一致，也就意味著它的有半面永遠是陰面，而另一面則是永恒的白晝。明明是非常不利於人類生存的惡劣環境，可是居然有人工蟲洞通向這裏……
機甲進入大氣層後，檢測顯示艙外氣壓與空氣成分居然與其他類地行星一模一樣。埃夫裏皺起眉：“這究竟是巧合？還是人工改造過的地表環境？”
“如果是後者……恐怕這些人已經在這裏生存了不止幾百年。” 星閃謹慎監控著反探測系統。
突然，機甲的面板上出現了三四個白色閃光點，它們以極快的速度向這裏接近。埃夫裏反映極快，機甲一個側飛，甩開了最近的那艘飛行器。
“怎麽可能？我們被發現了？”星閃不可置信地反覆核查看起來毫無破綻的隱形系統。
正在此時，他們後方升起了一個巨大的閃|光|彈，機甲的合金外殼在一片白光之下無所遁形，獵鷹般逡巡的巡航戰機發現了獵物，如離弦之箭一樣追來。
“坐穩了！”埃夫裏一手按住莉莉絲的頭，機甲速降，向下方山谷裏直直墜去。
閃|光|彈轉眼熄滅，可視網膜上仍舊殘留著那片白色。
“他們需要光照來確定我們的位置，說明不是探測系統的問題。”埃夫裏一個接一個急轉，掩去了光芒的機甲在黑暗森林裏左右穿行。
“感應……是戰鬥向導？”星閃失聲道。
“恐怕附近有軍事基地，星閃，註意掩護。”
星閃聞言再次伸展了精神力，小心翼翼地掩去了機甲裏兩個向導的氣息。
奇怪的是他們墜落後，戰機沒有直接追來，而是依舊在半空中來回徘徊。同時，星閃也沒有受到任何來自向導的精神攻擊，似乎並不像有向導參戰的樣子。
他的大腦飛速運轉，突然意識到，恐怕對方手裏有某種針對向導哨兵的生物探測儀。
短短十分鐘的全速飛行後，機甲終於能量耗盡，左沖右突地在森林裏滑行，最後一頭撞在一塊山壁上。
埃夫裏狼狽地叼著一支手電，抱起莉莉絲從扭曲變形的駕駛座爬出來。莉莉絲被他護在懷裏，看起來毫發無傷，不遠處，星閃在黑暗裏發出一聲狼狽的呻|吟。
“星閃？”
“……沒事，只是小臂斷了。把光打過來一點！”星閃依舊抱著急救箱，額上有些疼痛導致的冷汗，“過來幫我打著手電。”
借著微弱的光，他擡手，毫不猶豫地正了正尺骨的位置，咬著繃帶的齒間透出一聲低低的痛哼，太陽穴汗如雨下。
隨即他幹凈俐落地在傷處註射了救急用的快速粘合劑，把快幹石膏體塗在表面，三兩下就纏好了繃帶。
埃夫裏把手電擱在一旁，放下莉莉絲，戲謔笑道：“看不出你還挺爺們的嘛。”
星閃翻了個白眼，道：“拜托，我只是喜歡穿女裝，又不是女人。好歹我也算個聲名狼藉的兇殘星盜啊。”
埃夫裏聞言在黑暗裏低聲笑起來。
“你呢，還好嗎？”
“擦傷。”
“過來點，我給你包紮。”星閃拎起手電就朝他那裏照去。
埃夫裏一手牢牢捂著臉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：“……不用，我自己……”
說是擦傷，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。前窗徹底撞碎了，埃夫裏整個人擋在莉莉絲身前，雙手又不能松開控制面板，其他位置還好，前額簡直一片血肉模糊。
血滴透過他的指縫像小溪一樣蜿蜒而下，襯得那張刻著刺青的臉更加可怖。
莉莉絲緩緩睜眼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可怕的情景，她猶豫了兩秒，開口道：“埃……埃夫裏？”
“不錯有進步嘛，後進生。居然都會念我的名字了。來，再叫聲爸爸聽聽。”埃夫裏故作輕松地調侃道。
莉莉絲並沒有立刻咆哮著亮出牙齒，她沈默地擡起手，輕柔地掰開了他固執捂住額頭的手。
一旁的星閃倒吸一口氣，並不是因為埃夫裏的傷口，而是因為，在這道翻出血肉的新鮮傷口下，星盜隊長從不示人的額頭上，竟橫亙這一道巨大的鏈狀傷疤。
陳年的傷疤表面凹凸不平，一眼甚至都分不清是什麽原因導致的，好像有燙傷，也好像有利器和鈍器造成的創口。
……那個人好像從小就一直留著劉海，自從星閃遇到他開始，就一直保留著拽拽的非主流造型。
意識到他的震驚，埃夫裏平靜擡頭和他對視：“所以說怕嚇到你嘛。你也知道的……我媽還活著的時候，她這裏有點不正常。”
他擡手敲了敲腦殼，表情無奈。星閃啞口無言，手微微一抖，險些把酒精砸在地上。
一天之內數次見血的莉莉絲面色反而非常鎮定，她半撐起身體，擡手捧住了星盜傷痕累累的額頭，湊近輕輕地吹了兩下，然後艱難地開口道：“痛……痛，飛，走吧。”
埃夫裏笑起來，長腿一勾把她按在了膝蓋上，挑眉說：“好吧，我接受你的關心了。”
“現在，星閃副艦長，可以幫我包紮了嗎？再等下去，就算我是mt，血也要流空了。”
星閃如夢初醒，上前清創。白色的繃帶一圈圈擋住了傷痕，埃夫裏的臉終於不再那麽瘆人，額發被繃帶箍得向上翹起，看起來倒像一顆滑稽的藍色洋蔥。
死裏逃生的三人狼狽不堪地蹲在同樣破爛的機甲面前。
星閃的蛋糕裙在這一系列的沖突中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，埃夫裏彎腰從駕駛座底下拖出兩套作訓服，一臉嫌棄地看著他的破爛裙擺：“穿這個吧。你的衣服太累贅了。”
“穿是可以。” 星閃嘟嘟囔囔地套上了黑色的作戰衣，“但是穿這玩意兒，戰鬥力降低可不能怪我哦。”
埃夫裏和莉莉絲異口同聲地發出了一聲嗤笑。
星閃以一種智慧生物的優越感，鄙視這兩個只顧著點戰鬥值的武鬥派：“你們不懂，女裝會加編程buff的。業內女裝的可都是大佬！”
埃夫裏不置可否地聳聳肩，擡手扔給他一個呼吸器。
“聞到那股子臭雞蛋味了嗎，這裏的空氣恐怕含硫。剛才機甲沒引發爆炸簡直是萬幸。”他轉身半跪著，仔細地幫莉莉絲也系上凈化器的綁帶。
星閃十分好奇地瞪大了眼：“哦，原來如此。這裏是星球陰面，所以森林依賴的是不需要恒星能的硫循環嗎？”
“太神奇了，我從來沒見過生長在陸地上的需硫植物。”星閃湊近觀察了一下，“你看，地表金屬含量也非常高。這裏恐怕是他們的礦場。難怪會有護衛，我們一不小心闖到人家命門行業來了。”
莉莉絲也有樣學樣，到處摸摸看看，玩得不亦樂乎。
突然，她的動作一僵，面朝西方望去，眼神一片渙散。
“怎麽了？”星閃擔心地拉住了她的手，一瞬間的強烈共感幾乎令他眩暈。只見在目力無法企及的森林邊緣，有一隊哨兵軍人向著他們墜落的方向展開了搜索。
“不好。” 星閃猛然睜眼，“他們追來了。大概有七八個人，全是哨兵。他們方向明確，應該還戴著方才發現我們的生物探測器。”
埃夫裏瞳孔一縮，鼻釘閃過一絲兇狠的光：“恐怕一開始飛行器撤退，只是顧及這片礦場裏的硫化物。看來，他們不抓到我們誓不罷休啊。”
他拉上作戰服的拉鏈，果斷道：“星閃，機甲的位置不能暴露。我過去引開他們。”
星閃皺眉，猶豫著說：“恐怕不行，他們的探測感應應該只針對特質系，可能根本不會註意到你，更何況這裏太黑，你很難確定他們的位置。”
邊說著，他在腳邊擺開了最初從機甲上帶下來幾個裝備，戴上微操鏡片，盤腿坐下，開始飛快地單手編寫：“目前不確定他們檢測到的是精神頻波，熱感，還是生物信息素……”
隨著輕微的響聲，幾個屏蔽網在他腳邊相繼張開。
“暫時把可能的因素全部屏蔽了。”他收起操控板，“讓莉莉絲呆在這裏，我和你一起去引開他們。”
莉莉絲撇撇嘴，一手猝不及防地按住了他的石膏臂，星閃倒吸一口涼氣，她調皮地笑起來，搖了搖頭，把星閃扶到機甲旁坐下。
埃夫裏走上前：“不要鬧，莉莉絲，還是我和星……”
莉莉絲站起身，沒說話，帶著腥味的夜風拂動著她的短發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一手拉住星閃，另一手拉住了埃夫裏，閉上了眼。
隱隱似乎有光芒在他們之間流動，埃夫裏震驚地瞪大了眼，一片從未見過的高維世界在他面前展開。
騷包的紅鹮興奮地繞著他們飛行，親昵地去蹭莉莉絲的短發。
他下意識地伸出手，紅鹮輕柔地落在他的指尖上，歪著頭看他，表情像極了臭屁的星閃。
“原來小紅長這樣啊。”
“埃夫裏！你……”星閃也一臉震驚，又轉向了莉莉絲，他們三個人居然在這個瞬間共享了莉莉絲的視野。
“共感……不止在向導之間。”他愕然，“這竟然是你的能力？”
一般狀況下，向導和哨兵，在接觸，或者血緣關系的牽絆下，都有幾率產生少量共感，比如星閃和鶴丸這對雙胞胎。
可是非特質系無法接觸高維世界，自然被排除在外，誰能想到，莉莉絲竟然能夠拓展非特質系的視野，甚至做到了百分百共享。
向導的精神能力中，能針對非特質系起效的少之又少，徵夫人的無差別暗示可以說是非常獨特的特例。可是……
埃夫裏依舊沈浸在自己被無限放大的感官中，黑暗中的一切都纖毫畢現，他忍不住讚嘆，原來這就是哨兵的五感嗎？
的確，黑夜逃亡，莉莉絲的能力絕對比星閃要有用的多。
“星，星閃留在這裏，修……修……”莉莉絲擡手指了指背後破損的機甲，不知拿什麽詞來描述。突然靈光一現，“修大白鵝！”
莉莉絲模仿埃夫裏的樣子，笨拙地摸了摸星閃的頭，仍有些口齒不清：“不，不要怕黑。窩們很快……肥來。”
埃夫裏見狀笑起來，他已經很久沒有笑得這麽暢快了。周圍的一切都在黑暗中閃閃發亮，好像以前隔在他和世界之間的一堵不可見的墻，被誰摧枯拉朽地推倒了。
他一把撈起莉莉絲，穩穩地抱在自己懷裏，轉身眨眨眼：“不要怕黑哦小星閃。我們處理了那群雜碎就回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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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沒問題，這都是十幾年前的舊款了。給我幾分鐘。”星閃幹脆利落地打開機甲的隱形系統，一手飛快地修改屏障的數據參數，“你說，究竟是什麽人住在這鬼地方？”
“過去看看。” 埃夫裏望了一眼昏睡的莉莉絲，“起碼有人就意味著有藥物。而且機甲引擎也亟需維修。”
“ok，搞定了！現在你哪怕在大氣層上跳鬼步舞，地面監控也註意不到。”星閃吹了個口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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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如果是後者……恐怕這些人已經在這裏生存了不止幾百年。” 星閃謹慎監控著反探測系統。
突然，機甲的面板上出現了三四個白色閃光點，它們以極快的速度向這裏接近。埃夫裏反映極快，機甲一個側飛，甩開了最近的那艘飛行器。
“怎麽可能？我們被發現了？”星閃不可置信地反覆核查看起來毫無破綻的隱形系統。
正在此時，他們後方升起了一個巨大的閃|光|彈，機甲的合金外殼在一片白光之下無所遁形，獵鷹般逡巡的巡航戰機發現了獵物，如離弦之箭一樣追來。
“坐穩了！”埃夫裏一手按住莉莉絲的頭，機甲速降，向下方山谷裏直直墜去。
閃|光|彈轉眼熄滅，可視網膜上仍舊殘留著那片白色。
“他們需要光照來確定我們的位置，說明不是探測系統的問題。”埃夫裏一個接一個急轉，掩去了光芒的機甲在黑暗森林裏左右穿行。
“感應……是戰鬥向導？”星閃失聲道。
“恐怕附近有軍事基地，星閃，註意掩護。”
星閃聞言再次伸展了精神力，小心翼翼地掩去了機甲裏兩個向導的氣息。
奇怪的是他們墜落後，戰機沒有直接追來，而是依舊在半空中來回徘徊。同時，星閃也沒有受到任何來自向導的精神攻擊，似乎並不像有向導參戰的樣子。
他的大腦飛速運轉，突然意識到，恐怕對方手裏有某種針對向導哨兵的生物探測儀。
短短十分鐘的全速飛行後，機甲終於能量耗盡，左沖右突地在森林裏滑行，最後一頭撞在一塊山壁上。
埃夫裏狼狽地叼著一支手電，抱起莉莉絲從扭曲變形的駕駛座爬出來。莉莉絲被他護在懷裏，看起來毫發無傷，不遠處，星閃在黑暗裏發出一聲狼狽的呻|吟。
“星閃？”
“……沒事，只是小臂斷了。把光打過來一點！”星閃依舊抱著急救箱，額上有些疼痛導致的冷汗，“過來幫我打著手電。”
借著微弱的光，他擡手，毫不猶豫地正了正尺骨的位置，咬著繃帶的齒間透出一聲低低的痛哼，太陽穴汗如雨下。
隨即他幹凈俐落地在傷處註射了救急用的快速粘合劑，把快幹石膏體塗在表面，三兩下就纏好了繃帶。
埃夫裏把手電擱在一旁，放下莉莉絲，戲謔笑道：“看不出你還挺爺們的嘛。”
星閃翻了個白眼，道：“拜托，我只是喜歡穿女裝，又不是女人。好歹我也算個聲名狼藉的兇殘星盜啊。”
埃夫裏聞言在黑暗裏低聲笑起來。
“你呢，還好嗎？”
“擦傷。”
“過來點，我給你包紮。”星閃拎起手電就朝他那裏照去。
埃夫裏一手牢牢捂著臉，下意識後退了一步：“……不用，我自己……”
說是擦傷，實在是太輕描淡寫了。前窗徹底撞碎了，埃夫裏整個人擋在莉莉絲身前，雙手又不能松開控制面板，其他位置還好，前額簡直一片血肉模糊。
血滴透過他的指縫像小溪一樣蜿蜒而下，襯得那張刻著刺青的臉更加可怖。
莉莉絲緩緩睜眼，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可怕的情景，她猶豫了兩秒，開口道：“埃……埃夫裏？”
“不錯有進步嘛，後進生。居然都會念我的名字了。來，再叫聲爸爸聽聽。”埃夫裏故作輕松地調侃道。
莉莉絲並沒有立刻咆哮著亮出牙齒，她沈默地擡起手，輕柔地掰開了他固執捂住額頭的手。
一旁的星閃倒吸一口氣，並不是因為埃夫裏的傷口，而是因為，在這道翻出血肉的新鮮傷口下，星盜隊長從不示人的額頭上，竟橫亙這一道巨大的鏈狀傷疤。
陳年的傷疤表面凹凸不平，一眼甚至都分不清是什麽原因導致的，好像有燙傷，也好像有利器和鈍器造成的創口。
……那個人好像從小就一直留著劉海，自從星閃遇到他開始，就一直保留著拽拽的非主流造型。
意識到他的震驚，埃夫裏平靜擡頭和他對視：“所以說怕嚇到你嘛。你也知道的……我媽還活著的時候，她這裏有點不正常。”
他擡手敲了敲腦殼，表情無奈。星閃啞口無言，手微微一抖，險些把酒精砸在地上。
一天之內數次見血的莉莉絲面色反而非常鎮定，她半撐起身體，擡手捧住了星盜傷痕累累的額頭，湊近輕輕地吹了兩下，然後艱難地開口道：“痛……痛，飛，走吧。”
埃夫裏笑起來，長腿一勾把她按在了膝蓋上，挑眉說：“好吧，我接受你的關心了。”
“現在，星閃副艦長，可以幫我包紮了嗎？再等下去，就算我是mt，血也要流空了。”
星閃如夢初醒，上前清創。白色的繃帶一圈圈擋住了傷痕，埃夫裏的臉終於不再那麽瘆人，額發被繃帶箍得向上翹起，看起來倒像一顆滑稽的藍色洋蔥。
死裏逃生的三人狼狽不堪地蹲在同樣破爛的機甲面前。
星閃的蛋糕裙在這一系列的沖突中已經爛得不成樣子了，埃夫裏彎腰從駕駛座底下拖出兩套作訓服，一臉嫌棄地看著他的破爛裙擺：“穿這個吧。你的衣服太累贅了。”
“穿是可以。” 星閃嘟嘟囔囔地套上了黑色的作戰衣，“但是穿這玩意兒，戰鬥力降低可不能怪我哦。”
埃夫裏和莉莉絲異口同聲地發出了一聲嗤笑。
星閃以一種智慧生物的優越感，鄙視這兩個只顧著點戰鬥值的武鬥派：“你們不懂，女裝會加編程buff的。業內女裝的可都是大佬！”
埃夫裏不置可否地聳聳肩，擡手扔給他一個呼吸器。
“聞到那股子臭雞蛋味了嗎，這裏的空氣恐怕含硫。剛才機甲沒引發爆炸簡直是萬幸。”他轉身半跪著，仔細地幫莉莉絲也系上凈化器的綁帶。
星閃十分好奇地瞪大了眼：“哦，原來如此。這裏是星球陰面，所以森林依賴的是不需要恒星能的硫循環嗎？”
“太神奇了，我從來沒見過生長在陸地上的需硫植物。”星閃湊近觀察了一下，“你看，地表金屬含量也非常高。這裏恐怕是他們的礦場。難怪會有護衛，我們一不小心闖到人家命門行業來了。”
莉莉絲也有樣學樣，到處摸摸看看，玩得不亦樂乎。
突然，她的動作一僵，面朝西方望去，眼神一片渙散。
“怎麽了？”星閃擔心地拉住了她的手，一瞬間的強烈共感幾乎令他眩暈。只見在目力無法企及的森林邊緣，有一隊哨兵軍人向著他們墜落的方向展開了搜索。
“不好。” 星閃猛然睜眼，“他們追來了。大概有七八個人，全是哨兵。他們方向明確，應該還戴著方才發現我們的生物探測器。”
埃夫裏瞳孔一縮，鼻釘閃過一絲兇狠的光：“恐怕一開始飛行器撤退，只是顧及這片礦場裏的硫化物。看來，他們不抓到我們誓不罷休啊。”
他拉上作戰服的拉鏈，果斷道：“星閃，機甲的位置不能暴露。我過去引開他們。”
星閃皺眉，猶豫著說：“恐怕不行，他們的探測感應應該只針對特質系，可能根本不會註意到你，更何況這裏太黑，你很難確定他們的位置。”
邊說著，他在腳邊擺開了最初從機甲上帶下來幾個裝備，戴上微操鏡片，盤腿坐下，開始飛快地單手編寫：“目前不確定他們檢測到的是精神頻波，熱感，還是生物信息素……”
隨著輕微的響聲，幾個屏蔽網在他腳邊相繼張開。
“暫時把可能的因素全部屏蔽了。”他收起操控板，“讓莉莉絲呆在這裏，我和你一起去引開他們。”
莉莉絲撇撇嘴，一手猝不及防地按住了他的石膏臂，星閃倒吸一口涼氣，她調皮地笑起來，搖了搖頭，把星閃扶到機甲旁坐下。
埃夫裏走上前：“不要鬧，莉莉絲，還是我和星……”
莉莉絲站起身，沒說話，帶著腥味的夜風拂動著她的短發。
她深吸一口氣，一手拉住星閃，另一手拉住了埃夫裏，閉上了眼。
隱隱似乎有光芒在他們之間流動，埃夫裏震驚地瞪大了眼，一片從未見過的高維世界在他面前展開。
騷包的紅鹮興奮地繞著他們飛行，親昵地去蹭莉莉絲的短發。
他下意識地伸出手，紅鹮輕柔地落在他的指尖上，歪著頭看他，表情像極了臭屁的星閃。
“原來小紅長這樣啊。”
“埃夫裏！你……”星閃也一臉震驚，又轉向了莉莉絲，他們三個人居然在這個瞬間共享了莉莉絲的視野。
“共感……不止在向導之間。”他愕然，“這竟然是你的能力？”
一般狀況下，向導和哨兵，在接觸，或者血緣關系的牽絆下，都有幾率產生少量共感，比如星閃和鶴丸這對雙胞胎。
可是非特質系無法接觸高維世界，自然被排除在外，誰能想到，莉莉絲竟然能夠拓展非特質系的視野，甚至做到了百分百共享。
向導的精神能力中，能針對非特質系起效的少之又少，徵夫人的無差別暗示可以說是非常獨特的特例。可是……
埃夫裏依舊沈浸在自己被無限放大的感官中，黑暗中的一切都纖毫畢現，他忍不住讚嘆，原來這就是哨兵的五感嗎？
的確，黑夜逃亡，莉莉絲的能力絕對比星閃要有用的多。
“星，星閃留在這裏，修……修……”莉莉絲擡手指了指背後破損的機甲，不知拿什麽詞來描述。突然靈光一現，“修大白鵝！”
莉莉絲模仿埃夫裏的樣子，笨拙地摸了摸星閃的頭，仍有些口齒不清：“不，不要怕黑。窩們很快……肥來。”
埃夫裏見狀笑起來，他已經很久沒有笑得這麽暢快了。周圍的一切都在黑暗中閃閃發亮，好像以前隔在他和世界之間的一堵不可見的墻，被誰摧枯拉朽地推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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